成為惡役的契約家人 84

漢斯找黑兜帽人。

他聞起來像一具腐爛的屍體，但漢斯不在乎，因為靠得太近，他的嗅覺變得遲鈍了。

「主人？」 直到漢斯再次叫對方之後，那人才轉身。

不像一靠近就讓人頭暈目眩的可怕惡臭，他的容貌卻出奇的完好無損。因為這和陰溝鼠生前的容貌一模一樣。

「用人皮做的空殼。」

漢斯想起了他曾經用蛇皮做過的東西。他將這種生物命名為標本剝制師。

其實，那時候的他，還挺開心的。他受寵若驚。因為他覺得自己像一個創造新生命的神。然後，從頭到尾一直在觀察過程的陰溝鼠向漢斯喊道。

「讓我也和你一樣。」

「什麼？」

「我也想像你這樣。」

長生不死的身體。這就是陰溝鼠想要的。他決定自己成為一個嵌合體，並命令漢斯。

「但是，正如主人所見，那個生物是極不穩定的。難道你不知道，除非你吞下一個動物標本剝制師並在你體內培育它，否則你就無法生存嗎？」

為了讓嵌合體保持移動，它必須注入無窮無盡的能量，而且必須留在一個真正的生物體內。

「至少在幾年內，它可能會變得完美。不過現在還為時過早……」

「孩子。請好好想想。」

陰溝鼠說著，打斷了漢斯中途的顧慮。

「能量可以被吸收，你可以不斷打磨身體。」

這是個好辦法！

自從在陰溝裡找到工作後就沒有良心的漢斯找到了最後一個，連漢斯都想不到的不道德之王。

他說：「哦，果然是主人。」

他很欽佩。就是那個時候，他沒有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只是繼續生活。

但現在……

「你能說它還活著嗎？」

漢斯想。他不知道自己會成功。這是他幫助創造的生物，但它很奇怪。

「人類……嵌合體。」

他無話可說。

永生不死。

「既然你已經吸收了足夠的能量，你就必須開始了。」

「你已經在談論它了嗎？」

「是的。看來我們的尾巴快要被踩了。」

漢斯將手指伸進窗簾，向外張望後說道。

「嗯，我還沒選合適的空殼呢。」

說完，陰溝鼠彷彿真的覺得很可憐似的說道。漢斯幾乎不自覺地發出一聲冷笑，這只陰溝鼠在活著的時候就痴迷於好看和美麗的東西。

即便是現在，哪怕是現在這只陰溝鼠已經變成了怪物，他不知道他是否還在乎人類的容貌。不管他怎麼想，這都不正常。

這種情況和陰溝鼠。還有他自己。

「畢竟是一次性的，如果這項工作安全完成，您就可以去找新的工作。如果有痕跡，那就很難了。」

「對。」男人喃喃自語，笑了起來。

緊接著，就連對陰溝鼠的新模樣已經很習慣的漢斯，也只好生出一絲毛骨悚然的感覺。

這很奇怪，好像不是人類的東西在模仿人類。

「帶著任何空殼。」

在老鼠的命令下，巫師別無選擇，只能回答：「是的，主人。」

————————————————————

「哇，少夫人終於在社交界出道了！」

馬羅尼埃非常感動，以至於她的眼中都含著淚水。她對艾麗亞離開瓦倫丁的莊園沒有任何怨言。

不過，自從成為艾麗亞的專屬侍女之後，她就有了一件她一直夢寐以求的事情。

「我要誇誇我們的少夫人，比仙女更可愛，比天使更神聖！」

馬羅尼埃一想到她終於可以在她的遺願清單上實現一件事，就很興奮。

在社交界出道……

能用這樣一個浪漫的詞來形容現在的情況嗎？艾麗亞顫抖著。

她今天要去的地方，可不是什麼豪華宴會廳。這是一個到處都是敵人的戰場。事實上，它應該被稱為參與戰爭，而不是社交世界的首次亮相。

這個時候找勞埃德很奇怪。

勞埃德已經拜訪了皇帝。當然，鑽石案以『官員的錯誤』告終。

但勞埃德無法回頭。因為今天是菲內塔帝國成立的紀念日。凡是進入政界的貴族，都必須進宮參加儀式和會議。

另外，今年的建國紀念日與社交季同時進行。

首都擠滿了來自全國各地的貴族。皇帝擋住了出去的路，讓勞埃德完成了他的事後不能馬上回去。

如果他下定決心與皇帝一戰，勞埃德當然會贏……

無論如何，他都不能一邊揮舞著拳頭一邊喊著『該死的皇帝！』因為他不被允許回去。

瓦倫丁的間接造反——比如婚禮——這真是難以形容，但如果正面對上，他們可能會被拘留。

哪怕是瓦倫丁。

這就是為什麼特里斯坦和勞埃德一開始都沒有試圖踏入皇宮的原因。

因為如果不能好好交流，始終他們才是最先揮劍的人，不會好好說話，連劍都不會的皇帝，該是何等的無奈。

看起來有很多計劃，而且看來加西亞新當選的神官們也到了。

維羅妮卡也來了嗎？

她確信維羅妮卡會來。這很有可能。因為加百列召喚了聖女，告訴她如何提升自己的神力。

不，實際上，她並沒有說她會來，但考慮到明顯的結果，聽起來她會來的。

當然，就算不是這樣，她也應該來的。可以肯定的是，時間已經從她的前世推進了。然後有一個歡迎宴會。不知怎的，她的背已經感覺到疼了。

「啊啊，好漂亮。」

當艾麗亞沉浸在許多複雜的想法中時，馬羅尼埃用不斷的欽佩來裝飾她。

反正，她也不必出去受人輕視。

——漂亮嗎？

「不好了，我想我會失明。」

「……」

「嚇，閉上眼睛。少夫人！」

突然？艾麗亞看了一眼鏡子，反射性地閉上了眼睛。

然後馬羅尼埃用非常嚴肅的聲音在她耳邊低語。

「你知道嗎？水仙的傳說，看到自己倒映在湖中，愛上了自己，最終死去。小夫人永遠不要照鏡子。」

她握緊了拳頭，補充道：「因為你太美了！」

艾麗亞把它當回事是愚蠢的。艾麗亞決定離開費盡心思裝飾她的馬羅尼埃。

我想她會自己處理的。

她為艾麗亞披上一件天藍色的絲絨長裙，笑得很得意。伸到肘部的透明斗篷和手套上刻著閃亮的銀線的神秘圖案。

衣服就是翅膀。真的很像翅膀。

尤其是那件如流水般自然垂掛的天空般的斗篷。她每動一動，就如同仙女的翅膀一般輕柔地劃破空氣。

這真的是最好的服裝。

十四歲的孩子不可能有魅力、威嚴或尊嚴。

艾麗亞決定在她的外表優勢中盡可能地強調她的神秘感。然後她散發出一種氣氛，在另一種意義上，她不知何故難以接近。

「哇，你是一個沒有人可以否認的仙女，因為我用堅定的決心裝飾了你。」

馬羅尼埃欽佩地喃喃自語。

沒有過分的妝容，雖然設置的很微妙，但真的是讓她變成了仙女。

「少夫人，我今天有說我愛你嗎？」

她至少說了十遍。但馬羅尼埃從不厭倦說出她的愛情告白。

艾麗亞輕輕一笑，點了點頭。

「我愛……」

那時。

「我想我們必須盡快離開。」

艾麗亞，他從什麼時候開始就來了？他靠在門上，歪著頭。

說著，在艾麗亞注視著他之後，他用拳頭輕輕敲了敲門。

敲敲敲—！

什麼樣的人進來後敲門？

已經張開雙臂緊緊抱住艾麗亞的馬羅尼埃，從那個位置踉蹌著往後退，爬到角落裡。她掙扎著想要逃離殺氣的威脅。

感覺以前也發生過這樣的事情……

但與那時不同。

曾幾何時，如果有什麼他不喜歡的，勞埃德會咆哮並公開威脅。現在，勞埃德沒有嚴厲地說話，也沒有做出嚴厲的表情。

只是在那裡給人們帶來了不言而喻的壓力。

「我們走吧，老婆？」

艾麗亞聽到她的名字，因為『老婆』對她來說是陌生的，所以她徒勞地擺弄著耳環的尖端。

勞埃德穿著整齊的宴會白色長袍，光彩奪目，說疼。但這絕對是陌生的。

——不知為何是白色的。

他的頭髮是黑色的，他的眼睛是黑色的，連鞋子、室內陳設和裝飾用黑色的勞埃德，為什麼要穿純白色呢？

「嗯，今天想當天使？」

…… 不是這個。

艾麗亞想告訴他，不管勞埃德做什麼，都不會發生的。

但是當她看到他說話的時候，他好像在為自己感到羞恥一樣笑著……

'天使。'

他看起來像個天使。

天使既不是加百列，也不是文森特，後者自稱自己在外表上看起來像天使。

艾麗亞意識到天使是勞埃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