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為惡役的契約家人 133

他迷茫的目光在空中飄蕩了片刻。

艾麗亞把手搭在勞埃德的肩膀上，順著她一直努力的步伐。他們擁抱了一會兒，好像這實際上是舞蹈的一部分。

勞埃德隨著艾麗亞的動作慢慢地跳起舞來，然後熟練地佔據了主動。當他開始領舞時，艾麗亞尷尬的動作瞬間被抵消了。

輕柔的旋律將宴會廳分隔開來。

閃閃發光的裙子，彷彿灑滿了星光，在空中飄動，彷彿投射了銀河。

「聽說太子對她一見鍾情，主動追求的呢。傳言很有說服力，她是個漂亮的女人。」

「我聽說過，但沒想到世上竟會有這樣的模樣。」

「因為她是一個超凡脫俗的美人，我認為這讓她感覺更特別。」

「不僅是長相，還有氣氛……這讓我懷疑她是不是和我們一樣是人類。」

艾麗亞聽到一些貴族公然喃喃自語。

那更好。

她想聽聽他們在想什麼。

宴會廳是最容易得到信息和八卦的地方。貴族們真的很愛說話，艾麗亞的耳朵能聽到低語。

我過去常常以同樣的方式獲取信息。

知道信息的力量的科爾特斯伯爵命令她這樣做。

多虧了你，我正在好好使用這能力。

艾麗亞冷笑著聽他們說。上次宴會上因為害怕而連聲音都發不出來的貴族們，現在都在喋喋不休。

「這真的不是瓦倫丁大公女第一次出現在公眾面前嗎？」

「她的餘生不是會與家人或熟人斷絕任何聯係嗎？」

「對阿。這也是我所聽到的。被關在大公國裡，她這輩子連一步都走不出來……」

「為什麼這一代不一樣？」

艾麗亞的出身被蒙上了一層面紗，但它沒有理由成為一個大問題。自從她第一次出現在皇宮以來，這是不可能的。

「對了，大公夫人從病床上起來的傳聞，你們都聽說了嗎？」

一個年輕女子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將音量壓得更低了。

「哦，這不是謠言，這是真的。她沒有親自出席宴會，而是在皇宮裡逗留了一段時間。」

另一位女士進一步解釋道。她的聲音充滿自信，彷彿知道別人不知道的事情，她很自豪。大多數人應該都不知道，因為只有大公和她在覲見皇帝。

「真的？」

「她沒有死嗎？」

緊接著，圍在她身邊的幾位女士都嚇了一跳，提高了嗓門，大驚小怪。

「那或許……代代相傳的魔咒解除了？」

「嗯，真相只有瓦倫丁知道。不過，我敢肯定有什麼地方出了問題。」

「其實，大公子前幾天還拿到了一枚勳章。他打敗了入侵皇宮的陰溝鼠，對吧？」

「你想一想，他們似乎並沒有犯下被稱為惡魔的壞事，但很奇怪。」

令他們驚訝的是，他們開始質疑為什麼瓦倫丁被稱為惡魔。這是艾麗亞的本意。

即便如此，女士們事後的反應卻完全不是她的本意。

「啊，好可惜……」

就在其中一位女士誠懇的喃喃自語之際，一陣輕笑聲傳開，彷彿在取笑那位女士。

「而且，我知道了，女士對太子有好感，不是嗎？”

「哦，不是這樣的！這只是一場沒有回報的愛。他名草有主了，瓦倫丁的血統以其自然美而聞名。」

「可是你後悔什麼？」

夫人沉默了，周圍的人又是一陣哄笑。

「嗯，哪裡有那麼多人？」

過了一會兒，一個女人帶著笑聲開口。

「如果他們知道會是這樣的話，每個人都會認為他們只會讓自己成為瓦倫丁的犧牲品。」

不出所料。

艾麗亞那種奇怪的不協調感並不是幻覺。

「他擁有巨大的力量、財富、地位和美麗。每個人都在急切地等待他們兩個離婚。」

「樂山夫人為什麼要對太子妃做出這種事？她從學院時代就以暗戀太子而聞名。」

艾麗亞的腳被卡住了片刻，踉蹌了一下。勞埃德嚇了一跳，把她拉了回來，扶著她問道。

「你還好嗎？」

是這樣的嗎？是因為她喜歡勞埃德嗎？

可我記得，我前世，她總是插嘴說瓦倫丁的壞話……

艾麗亞自然認為樂山夫人是這樣的，因為她想引起人們的注意。

但事實證明這是她做的事情，因為她喜歡勞埃德。

'…… 為什麼？'

樂山夫人不應該在別人八卦她暗戀的人的時候生氣嗎？或者，至少忽略它。

這對來說是無法理解的。

——……你很受歡迎，勞埃德。

艾麗亞瞇著眼睛看著自己的丈夫，如此說道。

勞埃德的耳朵不如她的好，似乎不明白她為什麼突然對他這麼說。

「你還是不能好好集中注意力嗎，腿疼嗎？」

而且不管其他人說什麼，他首先為艾麗亞擔心。他剛剛看到她踉蹌，似乎誤會了她。

「要我帶些更舒服的鞋子給你嗎？」

不知怎麼感到不安的艾麗亞點了點頭。她大概需要一點時間來理清思路。

事實上，她的鞋太高了，以至於她的腿都疼了。

「你的嘴唇怎麼了？」

艾麗亞撅嘴唇，不自覺地撅著，像喙一樣伸出來。勞埃德看到她陰沉的表情，微微一笑。

「真可愛。」

他輕輕撫摸著她的頭髮，然後說，

「等我一下。」

他迅速離開了宴會廳。

艾麗亞深深地嘆了口氣，勞埃德的手輕輕撫摸著她，撥開了她頭上掉下來的頭髮。

「再婚……」

她正在努力尋找塞壬的踪跡。為了活著。

但不治療身體就死的可能性一直在她的腦海裡。因為『永遠』或『永不』這兩個詞在這個世界上是不適用的。

當我死的時候，我應該祝勞埃德幸福。不要像前世一樣放開自己……

那個時候，她希望有一個足夠愛他的人，可以完全託付他。他可以依靠的人，分享他們的心，並在他們的餘生中在一起。

我的感覺變得如此深刻。

就在她這樣苦澀地想著的時候。

當勞埃德在場時，那些甚至沒有發出聲音的領主們都在聊天，就好像他一離開這裡就等著似的。

「嘿，他會吃掉你的。吃了你。」

「即便如此，從陛下那裡獲得勳章有意義嗎？一定是為了他自己的安全，而不是為了皇宮，他才會殺了那隻陰溝鼠。」

「英雄什麼英雄，那麼每個湯姆、迪克和哈利都能成為英雄嗎？」

「連女人的眼睛也看不到。他的眼睛和嘴唇就像一個花花公子，但他們尖叫著說他很酷。」

「其實，不是因為魔咒讓他變得強大嗎？所以解除詛咒，豈不是變弱了？」

「那我覺得我能贏……」

艾麗亞目瞪口呆。隨著瓦倫丁從一向反派角色開始被視為英雄，一些公開不滿的人出現了。

艾麗亞似乎知道原因。因為他是英雄，他開始看起來很幸福。

真的，真是一團糟。

那時。

「大公女。」

彷彿被出現在宴會上的艾麗亞襲擊了一般，原本沒有見過的樂山夫人突然出現在了艾麗亞的面前。

帶著殺氣的表情。就好像她會向艾麗亞揮舞拳頭一樣。

「多虧了大公女，我學到了很多。」

「……」

「你年紀雖小，但聰明伶俐。我學到了很多。」

就這樣張開嘴巴的樂山夫人，在艾麗亞耳邊輕聲說道，不讓任何人聽到。

「也許是因為你的身體不好。不管你是從哪裡出生的，在這個世界上你一定經歷過很多艱辛。」

可當她終於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艾麗亞只得一瞬間把複雜的腦袋放空了。

不是這個。

她希望勞埃德在好人中快樂。她希望他能在眾人面前自豪地承認他是真正拯救人類的英雄。她希望他能擺脫惡魔的烙印。

可是我為什麼要聽這個呢？

艾麗亞摸了摸自己的額頭。他們非常渴望從四面八方咬他。

只要他被稱讚為英雄，一切都會好起來的。她這麼想是愚蠢的。

有些嫉妒，有些誹謗，有些嘲笑……

如果是這樣的英雄，還不如戴上惡魔的烙印。

「突然怎麼了？無禮……」

「無禮？你想告訴我什麼是真正的無禮嗎？」

那時。娜塔莉以救世主的身份出現，站在艾麗亞面前。

艾麗亞說，

——公主，沒關係。

「什麼？」

——交給我。

艾麗亞低頭片刻後抬起頭，給公主發了一條信息。聲音很平靜，彷彿在表達自己的心情，聽起來有些詭異。

樂山夫人從公主出現的那一刻起，臉色就變得蒼白，猶豫了一下，猛然回過頭來。

「你會怎樣做？」公主挑眉問道。

——如果主人公真的是所有人的傻瓜，我就必須要新的主人公故事。

「哈，你？」

艾麗亞似乎是為了讓公主放心，緊緊地抓住她的手，然後鬆開。然後，公主拉住了她的手，將它拉了回來。

「你想挨罵嗎？被罵得很慘。」

被、被罵……？被推到娜塔莉背後的艾麗亞，像兔子一樣瞪大了眼睛。

「你試圖再次扮演我的角色。我是皇宮的人？正如樂山夫人所承認的那樣。」

娜塔莉毫不猶豫地舉起手，露出閃亮的獠牙。

她揮動了手。

她的手劃破空氣的聲音如此之大，以至於她明白為什麼文森特將她比作一隻熊。

「呸！」

樂山夫人不只是轉過頭來，而是倒在了地上。

艾麗亞無法閉嘴。

多麼令人耳目一新！

–——不、不，你不必打她……

「嘖，就因為你太弱智了。其實，光看它，它並不適合你。你就像一隻鹿。」

一、一隻鹿？

「走吧，小鹿。」

——什麼？

艾麗亞被公主的手拖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