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為惡役的契約家人 200

「我能幫你的就這些了。」

汗流浹背的加百列摸了摸額頭，用手掌摀住後頸喃喃道。

「如果我主動幫助你，惡魔印記會再次激活，我會被洗腦。」

如果那樣的話，他會再次抓住亞莉亞的腳踝。

聽到加百列的話，艾麗亞頭也不回地回答道。

夠了。這就是結局。

彷彿要徹底斷絕他們的關係。聽起來她再也見不到他了。

「籠子是敞開的，所以請到處飛翔。」

艾麗亞只說了這句話就離開了。

這是一種奇怪的說法，就好像加百列，而不是她，被囚禁在牢籠裡，終於被釋放了一樣。

在艾麗亞離開的空蕩蕩的房間里站了一會兒的加百列緩緩回答道。

「……好的。」

艾麗亞跑了。

到達加百列所說的地下迷宮的瞬間，她一時不知該去哪裡。

很快她就能夠定位自己。

「談話的聲音。」

她能聽到大聲說話的聲音。不僅如此，還有什麼東西破碎、崩塌、刺穿的聲音同時響起。

她朝著聲音的方向漫無目的的跑著。

當她終於到達時……

「我不敢相信你能走到這一步。」

維羅妮卡在那裡，臉上乾淨得意，心滿意足地笑著。

剛才被融化的慘不忍睹的一側臉龐，乾淨得沒有一絲扭曲。

「我並不是沒有充分考慮到這種情況發生的可能性。」

「……」

「加百列不是跟你說過，等你來到這裡，我會比以前更強大嗎？」

維羅妮卡發自內心地喃喃自語。

「謝謝你，但只有當你有力量與我作對時，你才有可能挺身而出伸張正義。到了這一步，你就不再勇敢了，你只是愚蠢和愚昧。」

但是艾麗亞不再關注維羅妮卡在說什麼。

因為在維羅妮卡的面前，是勞埃德，他的身體正像一具屍體一樣耷拉著。

「……勞埃德？」

是夢嗎？還是她只是看到了幻覺？

勞埃德的身體靠在牆上，一動不動。

艾麗亞抿了抿唇。

「勞埃德。」

她一遍又一遍地叫著他的名字。她走過來，雙膝跪下。

維羅妮卡只是看著這一幕。就像她正在做的那樣，因為看艾麗亞很有趣。

艾麗亞跪下，緊緊抓住勞埃德的肩膀，把他抱在懷裡。

他沒有呼吸了。

不，這一定是錯覺。

艾麗亞將勞埃德抱得更緊，臉色蒼白地低下了頭。

她把耳朵貼近他的臉。她聽不到呼吸聲

她將手指放在他的脖子上。沒有脈搏。

就連心……

本就白皙的肌膚變得蒼白，漸漸失去了溫度。

不，那太荒謬了。

艾麗亞 一邊想著，一邊抓住勞埃德虛弱的手，分享她的溫暖。

血液甚至不流動。

一個人不可能在沒有任何受傷跡象的情況下突然死亡。是的，所以他剛剛昏倒了。

他說他感覺不舒服。

他痛得昏了過去。

做出不理智的決定，她唱起了治愈之歌。她又唱又唱。

如果她那樣做，已經完全停止呼吸的勞埃德就會睜開眼睛。

「停止。」

維羅妮卡說，因為她再也受不了了，笑聲消失了。

「他死了。」

喚醒艾麗亞，讓她意識到她一直忽視並踐踏她的現實。

「不，他沒有死。看著睡著的樣子，怎麼可能死了……」

「我把他賣給了惡魔。」

把她扔進泥裡。

「什麼？」

「我把瓦倫丁大公的靈魂賣給了惡魔。」

艾麗亞緩緩抬起頭。和她那滴滴滴可憐的淚水不同，她的眼眸深陷，彷彿蘊藏著地獄一般。

「大公的靈魂所蘊藏的天意，此時此刻，一定已經穿越了地獄。」

維羅妮卡能夠開懷大笑。多虧了所有的麻煩事一下子解決了。

「若是得不到天意，除掉也是理所應當的。也是因為我已經掃清了那些會毀了我美好未來的障礙。」

地獄？勞埃德將靈魂賣給惡魔后下地獄？

如果靈魂已經離開了這個世界，就如同維羅妮卡所說的那樣，就可以認為他已經死了。

他死了。

不可能的。

「我當然信守諾言，將你交到加百列手中。不過既然你來了，那傻子就把你從籠子裡放出來了。」

然後。她揚起嘴唇。

「我現在可以做我想做的事了。」

維羅妮卡想知道。

當艾麗亞面臨重大危機並克服它時，維羅妮卡獲得了更大的權力。

那麼，如果艾麗亞死了又復活了呢？

「如果她快要死了，然後我在臨死前治癒了她怎麼辦？」

如果艾麗亞無休止地重複它怎麼辦？維羅妮卡獲得了多少力量？

「果然，我更應該利用你。」

來自惡魔的惡意還在她的體內蠕動不定。

維羅妮卡毫不猶豫地抓住了艾麗亞的頭髮。她讓艾麗亞遠離勞埃德。

艾麗亞沒有尖叫或呻吟，她的眼睛仍然盯著勞埃德。

明明夠不到他，她還是伸出了手臂。

維羅妮卡開始對這種一成不變的回應感到厭倦。

於是她舉起神之力，向艾麗亞開火。

「……！」

直到艾麗亞看著她。

哇—

砰—！

直到艾麗亞的臉色出現了變化。

人體虛弱。維羅妮卡一把抓住艾麗亞眨眼間已經破爛不堪的衣領，微弱地吐了一口氣，將她拉了起來。

「現在，做個好女孩？是時候痊癒了。」

維羅妮卡打算在艾麗亞死前向祭司們展示。

那一刻。

艾麗亞抿了抿唇。

很明顯她要唱一首歌，所以維羅妮卡直接笑了起來。

「哼，你能用塞壬的力量做什麼？」

但是雙眼空洞無焦的艾麗亞卻毫不在意，開始唱起來。

她向惡魔唱了一首歌。

「來吧，甜蜜的死亡。」

維羅妮卡原本想嘲笑艾麗亞的臉色變得僵硬了。

伴隨著歌聲逐漸平息的艾麗亞呼吸，很快就完全停止了。

瑪蒙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此刻卻為意外的收穫高興得跳了起來。

「上帝的惡意！」

如果是神的善意就更好了，但無論如何他都得到了神的一部分。

那是什麼時候？在接下來的數百年或數千年內，這種機會還會再來嗎？

'絕不。'

其他魔族手上可曾有過這種運氣？

'絕不！'

得到一半神的感覺。這是他父親撒旦從未經歷過的！

一想到自己很快就能掌握天意，他難掩激動之情。

他獨自行動，完全保密，因為他不想分享他再也不會擁有的這種幸運。想到只有他才能一一體會到神的感受，他已經口水直流了。

'順便一提……。'

瑪蒙回頭看了眼勞埃德，勞埃德面色平靜，默默跟在自己身後。

他一定是把人類的靈魂拖向地獄的那個人，但他不知道為什麼他現在覺得自己像個地獄的嚮導。

「是因為那個人類根本不害怕嗎？」

那麼勞埃德反而應該害怕瑪蒙。

「你的靈魂將被折磨不已，永受折磨。」

「……」

「我們應該從熔岩開始嗎？」

貪婪惡魔威脅道。

接著，眼中滿是地獄景色，默默走著的勞埃德回答道。

「我必須說清楚。」

「什麼？」

「你不會下地獄的。」

地獄的景象，彷彿也像人間一樣動了起來。

形式可以是詞。但現實完全不同。

連大自然的痕跡都看不出來，建築成了廢墟，靈魂像怪物一樣在互相撕咬。

不管是勞埃德身旁有惡魔，還是被一股不知名的力量壓倒，他們都不敢靠近。

「我這輩子都不想給艾麗亞看這樣的東西。」

一個充滿紅色和黑色的世界。如果是和地面截然不同的風景豈不是更好？

更令人厭惡的是，它似乎體現了一個瀕臨毀滅的世界。

「現在你在地獄裡。」瑪蒙強調。

聽到勞埃德的話，他居然說不出話來。

他們現在都在地獄裡，說他不去地獄是理智的嗎？

「你好像在否認現實！」

瑪蒙用鳥嘴劈啪作響，並發表了一段淫蕩的演講。

「聽著，人類。你現在身處地獄，很快就會被囚禁在我的城堡裡，終生被剝奪感情。直到連你靈魂中最微弱的光芒都不復存在！」

勞埃德一臉無聊地聽著這話。

「我必須讓你看看我看到了什麼……」

就在那時。

瑪蒙不經意地轉過頭，看了看遠處的身影，身體頓時僵硬了下來。

「父、父親……」

是撒旦。

隨著撒旦的出現，那些互相吞噬的生靈瞬間消失不見。

「我一定告訴過你不要那樣叫我。」

神明毀滅後，魔族被徹底禁止與人類締結契約。然而，瑪門卻違背規矩，與人類締結契約，像老鼠一樣偷偷潛入地獄。

瑪蒙見憤怒的惡魔撒旦毫不猶豫的發洩怒意，急忙找藉口。

「可是撒旦。這是一個有『神意』的人類！」

「……什麼？」

直到那時，撒旦才仔細檢查勞埃德。很快，他的臉像夜叉一樣扭曲了。

「被神惡意的人類？你不是在說瓦倫丁大公吧？」

「那個，沒錯。可是區區一個人類，怎麼可能給封號……」

「這個沒出息的蠢貨！」

「咳咳！」

瑪蒙被壓倒性的力量碾壓，如同垂死的蠕蟲一樣啃咬著。

「你不知道瓦倫丁家族是半神諾亞的後裔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