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為惡役的契約家人 202

 瓦倫丁大公從地獄中活著回來。

「見鬼，見鬼了！」

那個惡魔告訴了她，她催促手下趕緊把屍體燒掉。

可她真的不認為他會活著回來。

只是抱著小心點沒什麼不好的想法去做的事情罷了！

「難道是單方面解除契約？」

維羅妮卡緊急查看自己與惡魔的契約狀態。她鬆了一口氣。

契約還沒有被打破，依然完好無損。

嗯，那不可能。若是單方面毀約，所有的責任和負擔都將由魔方承擔。

這樣的損失，惡魔是絕對不可能承受的。

如果是這樣，瓦倫丁大公到底是怎麼到這裡來的？而且也處於完美狀態！

「呼，呃，咳咳……」

維羅妮卡咬著嘴唇。

她決定在忍受著劇痛的同時，使用神之力。

但這很奇怪。她將她的治療能力傾注在她斷掉的手腕上，但無濟於事。

沒有變化發生。

「什麼，什麼，這是為什麼……不能這樣！不能這樣！」

與此同時，勞埃德一劍刺穿了牧師的肩膀。

「咔嚓！」

牧師尖叫著顫抖著。

他試圖在 勞埃德不知情的情況下把維羅妮卡的手拿開。哪怕他還沒有低頭就以失敗告終。

「嘶……咳！」

他停止了呼吸。

勞埃德拿起了牧師的某東西。

那不是手。

他用腳敲了敲那隻手，將其推到一邊，抓起藏在她同樣被剪開的裙子袖子裡的匕首。

「不，不……」

維羅妮卡還沒來得及說話，勞埃德就把她的匕首直接插進了她的喉嚨。

「為什麼匕首對你的血沒有反應？」

聽到他的話，維羅妮卡才明白勞埃德為什麼要來砍她的手腕。

「瘋子……」

她咬了咬牙，再嚼著髒話。

勞埃德得到了召喚惡魔的匕首，同時試圖用維羅妮卡手腕流出的鮮血召喚瑪蒙。

「因為如果你想帶著人類的身體下地獄，你必須先召喚惡魔……」

除了讓艾麗亞復活之外，他對任何事情都沒有興趣。

維羅妮卡，試圖嚥下她的呻吟地說。

「你必須有我的意志才能召喚惡魔。」

「什麼？」

他的問題中沒有任何情緒。

他毫不猶豫地把她匕首的刀刃抵在了她的脖子上。漸漸地，刀片插入了她的脖子。

「如果這是你的意願，那麼現在就召喚我吧。」

「你，你瘋了！」

他連想的機會都不給她。

維羅妮卡嚥下自己的呻吟，一隻手抓住了匕首的刀刃。

那一刻。

維羅妮卡看到勞埃德的臉時，瞳孔放大了。

「你的眼睛…！」

那是一種非常亮的黑色。

渾濁的氣息，彷彿被霧化了一樣，徹底消失。

這不是退化的跡象嗎？

自從她接受了上帝的善意進入她的身體後，維羅妮卡也開始知道了。

當她接受上帝的感覺時，首先改變的是她的眼睛。情緒越低落，它的顏色就越淡。

但為什麼？為什麼？

這怎麼可能？

維羅妮卡仍然聽到她內心不斷墮落的感覺的尖叫聲。不用照鏡子，她自己的眼睛也會渾濁。

「他和惡魔訂立契約了嗎？」

他是否與惡魔接觸而沒有死而從地獄上來？

但既然他可以自己召喚惡魔，他就沒有理由去打擾維羅妮卡。

「為什麼！你是做什麼的！」

「……」

「可惡，我怎麼還沒痊癒！」

絕望的維羅妮卡發出一聲尖叫，神力的銳利射出。

她稍稍後退了一步，輕鬆躲過的勞埃德回答道。

「你不能對自己使用上帝的力量。」

上帝不能單獨使用上帝的力量。

事實上，維羅妮卡剛剛獲得上帝的眷顧，所以她現在注意到也就不足為奇了。

問題是……。

一直以來，現在。

「不，那是胡說八道。」

她有神力，卻不能直接用在自己身上？維羅妮卡面無表情，彷彿被人重重擊中。

她甚至有一瞬間忘記了手腕上的疼痛。

「太荒唐了！那擁有神之力又有什麼意義！」

「你見過上帝為自己使用上帝的力量嗎？」

維羅妮卡一時間說不出話來。她瘋狂的翻找著自己的記憶。

她嚇壞了。

因為真的沒有。

'一次也沒有。'

在經文中，在她接觸到的眾多與神有關的書籍中，神總是只為人作工。

就好像上帝是為人類而存在的。

「看來你成為聖女之後，連這點都不知道。」

「可是，可是那不過是從人類的角度編造的故事罷了！」

維羅妮卡一生都相信這一點。

事實上，勞埃德也不例外。不過跟著艾麗亞轉轉，想想自己的所見所聞，嗯……

他想知道是否可以說這一切都是謊言。

這就是為什麼人類無論做什麼都無法成為神的原因。

勞埃德低頭看著懷裡的艾麗亞。並且將她抱得更緊了。

她還很暖和。像活著一樣。

勞埃德的唇貼在她的額頭上，唇邊掛著淡淡的微笑。

緊接著，艾麗亞體內僅存的最後一絲神的善良被完整無缺的感覺到了。

那一刻，

「住口！」

維羅妮卡爆發了她所有的能量。

「什麼？人怎麼都成不了神？」

她像瘋子一樣大笑和尖叫。

「那只是為了瓦倫丁！縱然你天生擁有超越人類的肉身，卻因為自己脆弱的心智，選擇了為這個蟲類世界犧牲！」

隨著不完美的善意開始在她的身體裡沸騰，她的身體被毀壞，不受控制的流淌。

可維羅妮卡卻趁著惡魔的惡意，不知怎麼的挺直了快要倒下的身體。

她漸漸變成一副醜陋不堪、毫無人性的模樣，不過沒關係。

「如果我能成為上帝就好了！」

如果我當場殺死瓦倫丁大公，宣告上帝的惡意，我就能扭轉一切。而在那之後，我也會將海妖體內僅存的最後一絲神意帶走！

「去死！！！」

維羅妮卡用血腥的聲音吼叫著，將自己積聚到極限的力量向著勞埃德釋放了出來。

緊接著，一道奇形怪狀的身影突然竄出，擋住了她的視線。

那是漢斯臨死前對她施下的幻術，不，是詛咒。

維羅妮卡一時失去平衡，跌跌撞撞。力量打錯了地方，直線衝過迷宮。

'幹！'

你死定了，該死的！

「走，走！離開！」

維羅妮卡攪動著空蕩蕩的空氣，發瘋似的尖叫起來。而現在，只要她看到可怕的幻象，她就開始釋放自己的力量。

銳利的一束光線勉強掠過艾麗亞的臉頰。勞埃德迅速用雙臂摟住她，但沒有造成任何傷害。

勞埃德看到她臉頰上的皮膚，頓時臉色一變。

他的眼中，湧現出彷彿要灼傷視網膜的殺氣。

他的耐心已經到了極限。

這甚至不值得我去對付……

他只是不想面對她。

連說話的價值都感覺不到的勞埃德，直接省略了話語。他連解釋的意思都沒有了。

他只是向維羅妮卡伸出手。

與此同時，留在艾麗亞體內的神的良心也在蠕動。

聽到良心的低語，勞埃德從嘴裡吐了出來。

「歡樂、和平、繁榮、夢想、激情……」

良心是善惡之間的唯一媒介。

聽到良心呼喚的善意頓時從維羅妮卡的身上流淌而出。

「呃，呃？」

維羅妮卡發出啞聲。身體的力量不受控制地流失。

「自由、誠實、快樂、信仰、愛情、友情、體諒、信任、感恩、勇氣……」

「停下來！」

「……挑戰、禮貌、鼓勵、謙遜、純真、智慧、正義、仁慈、勝利……」

「停止！」

上帝的善意。

小塊光點流出，被勞埃德吸收。

無數情緒如螢火蟲般飛上來，如星河般向他傾瀉而下。無盡的情緒瀑布，正在形成一個宇宙。

「啊啊啊……」

維羅妮卡在空中揮舞著手，試圖抓住任何光球。

但她很快就隨著身體倒下而倒下，意識到自己沒有手了。若不是她中了惡魔的惡意，她早就死定了。

「你現在有召喚惡魔的意志了嗎？」

勞埃德輕聲問道，把匕首放在她面前。

他的聲音很低，以至於在地板上刮擦。

維羅妮卡希望她寧願死。

那時，維羅妮卡後悔沒有自殺，終生遺憾。

————————————————————

艾麗亞即將渡過地獄之河。

守候在黑色河面上的船夫，抬頭看了艾麗亞一眼，搖了搖頭。

「你不能坐。」

「我死了。」

「還是，你不能走。」

她不能去。但勞埃德在河對岸。

艾麗亞緊張地握緊拳頭，想著勞埃德可能會在哪裡做什麼，然後盯著船夫。

她不怕下地獄。

「需要代價嗎？那麼，有什麼要求……」

「任何事物都可以嗎？」

就在那時。

感覺到一隻溫柔的手環住了她的腰，艾麗亞不禁打了個寒顫。

「我不敢相信你說你會為下地獄付出任何代價。應該罵你。」

她條件反射地捏了捏環在她腰間的手臂。

而且她根本不敢相信，不，她其實很想相信。可她不忍回頭。

「你是試探人類的惡魔嗎？」

「那麼你覺得呢？」

我認為是勞埃德。

她試圖平靜地說話，但一個水汪汪的聲音傳了出來。而她眼眶周圍的淚水，也來不及擦去就滴落下來。

艾麗亞猛撲過去。

而當她的目光與他對上的那一刻，她就確定這不是幻覺。這不是惡魔的把戲。

他怎麼不下地獄。他怎麼會來救她。

'沒關係。'

因為勞埃德現在還活著，而且活得好好的就在她面前。

「好的，請經常罵我。」

艾麗亞閉上眼睛低聲說道。

「這樣我就能感覺到你現在在這裡。」

然後勞埃德抓住她的下巴，立刻拉住她的腰。

趕來將她從地獄中解救出來的惡魔，連同她柔軟的嘴唇一起嚥下了她的呼吸。